桥头，那位修自行车的花甲老人

    文\滨州石油 杨希芹

    我住的小区很偏僻，大门前的路还没完全修整好。不远处，是一座白色的小桥，桥头有一个修自行车的摊位，摊主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。

    每天清晨，老人骑来一辆破旧的三轮车，后斗里摆满车胎、车筐等自行车零部件，再拿一个马扎往那一坐，生意就开始了。

    我即便是经常经过小桥，但也很少注意到这位老人。只是有一次，女儿说她的山地车闸坏了，让我找人帮她修修。我就先开车把女儿送到学校，然后回家来放下车，骑上山地车出去找人维修。有了修车的需求，我一下就注意到老人的摊位了，心里感到特别高兴，就向前说明来意。

    距离近了，我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老人。他脸膛黝黑，皱纹深陷，满脸胡子，身穿一套青色的中山装，衣角带着几块污泽，脚穿一双裂痕斑斑的皮鞋，落满了灰尘。

    老人拿来钳子，调整了一下闸线，又在齿轮的地方叮叮当当地敲了几下。然后对我说，你骑上试试，看行了没有。我就骑上车子顺着小路走，试着刹闸、松开，感觉勉强比以前好了点。我骑回车子，对老人说，有所好转，但是还是不怎么顺畅。老人听后就又拿起钳子，又叮叮当当鼓捣了一会，然后再让我试骑。我又骑上车子试了试，还是那种没法说清的感觉，有好转，但扔不顺畅。我不想再反复折腾，就说，可以了，多少钱？老人说，3块。

    我拿出手机，在老人的三轮车上寻找二维码，但没有找到。老人好像意会到了我的意思，不好意思地说，我的手机不能收钱，我只能收现金。可我没带现金啊，怎么办？我拼命地琢磨着付给老人现金的办法。终于，我快步去了不远处的一家超市，扫了超市的二维码，付给超市3元钱，然后又向超市老板要了3张一块钱的纸币，回到车摊前给了老人。

    没过几天，山地车的闸又不能用了。我再次找老人维修，老人凑到车子前看了看说，修不好了，你去山地车专卖店换一套闸吧。我这才仔细看了看老人三轮车后斗的零部件，都是那种普通自行车上的。我拍拍脑门，原来是自己错了，找错了修车的地方。

    有了这次修车的经历，我再经过小桥，总会多注意一下老人。他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，有时凝望着远处发呆，有时微微低头闭目养神，早晨天亮就来，晚上天黑就走，但从没有看到他的摊位前有修车的客户。

    再过一段时间，小区前的路修好了，小桥的那头正好是一个十字路口，安上了信号灯，为了确保交通安全，老人再也不能在那里摆摊了。

    每当经过小桥，我还时时想起老人。老人又去了哪里摆摊去了？即便是摆了摊，又有多少修自行车的客户光顾他的摊位呢？